11月13-14日,版纳植物园鸟类爱好者前往西双版纳热带雨林生态系统研究站、绿石林等地观测鸟类,并向当地居民请教。此次活动收获颇丰,大家不仅邂逅不少典型的热带鸟类,而且从观鸟的角度对环境问题有了进一步的思考。
版纳站所处区域的地带性植被类型为热带雨林和季雨林,是我国大陆热带雨林集中分布的重要区域,同时也是东南亚热带雨林分布的最北缘。由于地处古热带植物区系向泛北极植物区系的过渡区、东亚植物区系向喜马拉雅植物区系的过渡区,该区的生物区系成分十分复杂、物种多样性高度富集。此前,到此地进行科学考察的人员较多关注植物,近年来,随着动物学家以及动物观测爱好者们的到来,此地的鸟类、兽类的物种多样性也渐渐被人们关注。比如去年就有业余鸟类摄影爱好者在版纳园拍摄到一种没有见过的鸟类,后来经过中科院昆明动物研究所的鸟类学者鉴定为中国的新记录种——褐喉直嘴太阳鸟,并在学术期刊上发表这一发现,使之成为科研与观鸟结合的一段佳话。
每年冬季,许多生活于北方的鸟类会前往热带避寒,同时,热带森林在冬季会比其他季节脱落掉更多的枝叶,透光性较好,而冬天的版纳恰好也是干季,雨水较少,其适宜的温度也非常吸引游客选择这里作为冬季旅游的目的地,因此,冬季非常适合在热带地区开展与鸟类有关的环境教育活动。为了制定出合理的方案,相关人员利用双休日时间“踩点”,希望能找到一条最合适的观鸟路线。13日,大家前往西双版纳热带雨林生态系统研究站,一路上,鸟鸣山涧,溪水淙淙。我们先后看到了山椒鸟(雌雄)、黑卷尾、黑冠黄鹎、方尾鹟等鸟类。由于林内枝叶浓密,对于许多鸟只能闻其声,而无法见其容。如何让参与者较为容易地观测到更多的野生鸟类?这是留待组织者们思考的问题。
在路上,大家谈论起观鸟和玩鸟的区别。在中国文化中,“玩鸟”显然比“观鸟”更加源远流长,在《红楼梦》、《聊斋》等著作中都有不少养鸟、玩鸟的故事,而观鸟的情节几乎没有。对此,科普旅游部王西敏老师说:“这种现象在现在的年轻人中也同样存在。比如,主题为养鸟、捉鸟的论坛或QQ群,人气极旺;而与观鸟相关的论坛,却非常冷清,点击率不及前者的十分之一。这种现状对于野生鸟类的保护而言,是非常不利的。”如何将更多人的兴趣点转移到观鸟而不是养鸟?这是组织者们需要面对的另一个问题。
离开生态站后,大家前往巴卡小寨(当地一个基诺族村寨)的村民周志华家。周师傅在版纳生态站工作了20多年,具有丰富的野外观测经验。当我们翻开《中国鸟类野外手册》,他说,大部分分布于西双版纳的鸟类他都见过,甚至包括非常罕见的灰孔雀雉。不过,他坦言,这里面的大部分鸟他都吃过。猎捕鸟类现象在当地较为普遍。一方面,当地人还是过着“自给自足、男耕女织”式的生活,徘徊在温饱线上(每年5月-9月是基诺山的雨季,此间菜蔬几乎全靠上山采集),因此偶尔猎捕野兽野鸟为食,很难在道德上进行评判;另一方面,我国野外观鸟(包括其他野生动物的观赏)还远没有形成气候,公众尚未具备足够的野生动物保护意识,并成为推动保护的力量。王西敏说:“无论是欧美发达国家还是印度、泰国、肯尼亚等发展中国家,都有一种专门带领游客到野外观鸟的导游,收费较高。在很多国家,‘鸟导’的数量都达到了相当大的规模。特别是发展中国家,这些鸟导都是来自当地社区,很多是从猎人转化而来,从野生动物的捕猎者成为保护者。而从做鸟导中的直接收益,更加促进了他们的保护意识和动力。但是在中国,特别是许多生态脆弱的赏鸟地点,尚未有真正的来自社区的观鸟导游。”如何让更多的公众将兴趣转移到野外观花观鸟,从而让“周志华”们有动力去保护身边的野生动物,而不是去猎捕食用?观鸟旅游提供了一种别样的思路。
在版纳生态站大样地的林冠层,可以观测到不少鸟类
在版纳园百花园内拍摄到的灰腹绣眼